哇！Hello Kitty！ 作者：徐千祐

隨著幾年來有線電視的高普及率，日本連續劇造就了台灣新一代的東洋文化追 逐風潮。25 年前出生英國倫敦、之後在日本發揚光大的 Hello Kitty 凱蒂貓，跟 隨這股風潮，化身各種產品，一兩年來蔓延台灣大街小巷，從文具、玩偶、衣飾、 礦泉水瓶、電器、家居用品、信用卡，甚至汽車塗裝，到處可見 Hello Kitty 無 辜的一號表情。不論產品是否實用、品質是否優良，任何產品只要包覆粉紅色與 Kitty 圖樣，往往就是大賣的熱門產品。 　　這股粉紅色 Hello Kitty 熱，在今年八月份台灣麥當勞食品推出 Hello Kitty 「戀愛麥語相識篇」布偶開始，台灣社會的 Kitty 熱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峰。當兩 岸關係因「兩國論」陷入緊張低迷，股市跌幅創下歷年紀錄之際，台灣民眾不分男 女老幼，徹夜守候在麥當勞食品門市，搶購中國生產製造的 Hello Kitty 布偶。 　　麥當勞食品是台灣速食業龍頭，Hello Kitty 是流行文化女王，兩者的結合， 不只帶來商品熱賣，更延燒出不可思議的社會現象。老人、年輕夫妻與少男少女群 聚麥當勞門市排隊搶購 Kitty 布偶，不時傳來吵架、爭執、插隊互毆的新聞。當 電視放送「都是為你」的麥當勞形象廣告時，麥當勞門市外青少年因插隊糾紛而砍 傷人的新聞震驚台灣社會。 　　不僅如此，網路上充斥著販售「戀愛麥語」布偶的廣告，Kitty 與 Daniel 布 偶的組合，喊價新台幣兩千元以上。有男性網友公開在網路上公開徵求 Daniel 布 偶，只為能與 Kitty 湊成一對以挽回女朋友的心。 　　幾天前我參加教會的家庭聚會時，見到「戀愛麥語新婚篇」一對布偶，Kitty 與 Daniel 果然小巧可愛令人愛不釋手。探問之下才知這是小朋友的祖母，為了送 心愛的孫女，凌晨五點起在麥當勞門市開始排隊，等候五個半小時的辛苦結果。 　　某個被稱為「Kitty 女王」的女性演藝人員，屋子滿是粉紅顏色與 Hello Kitty 產品，房子內所有可用與裝飾的物件，全都包覆 Kitty 圖案或 Kitty 造型。某次她接受媒體訪問，坐在滿滿 Hello Kitty 圖案與布偶的客廳裡 ，她娓娓地說：「Kitty 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沒有嘴巴，不會說話、不會吵我、不 會囉囉嗦嗦。每當我快樂時，她的表情就告訴我她與我一同快樂；當我悲傷時，她 的表情也讓我明白，她陪我一同悲傷。」 　　小朋友、少男少女、單身女子都市新貴、年輕夫妻、中年父母與兒孫滿堂的老 年人，都拜倒在 Hello Kitty 石榴裙下。圓臉、純白面容、兩顆黑色小眼珠、黃 色橢圓小扁鼻、頭上的裝飾與沒有嘴巴的造型，靠著永遠的一號表情，Hello Kitty 徹底征服台灣人心。 　　有人用「台灣人內心空洞」來簡化 Hello Kitty 的次文化現象；有人對 Kitty 強勢的流行文化嗤之以鼻，批判 Kitty 造型無趣與商人的詭詐；有人對商業流行 過度戕害社會的現象憂心。無論如何，Hello Kitty 已經不只是一種商品，Kitty 是台灣社會現象的投射與縮影，不管你喜不喜歡 Hello Kitty。 　　觀察台灣麥當勞推出「戀愛麥語」引致的熱潮，除卻排隊購買是為能轉賣得利 的因素外，許多人願意忍受排隊之苦，似乎並非真為個人喜好，多是為取悅他人的 緣故。年長的祖父母為取悅兒孫而排隊、中年的父母親奉兒女之命排隊、熱戀中的 少年為博取女友歡心而排隊、單戀的少男為追求心儀的少女而排隊，甚至有人為了 朋友的託付而前來排隊.... 　　從這些排隊購買 Kitty 布偶的人可以找到一個共通點：只有部分人是對 Kitty 迷戀不已而甘願排隊，大多數的人，都是為了取悅別人，情願忍受不眠不休排隊之 苦。網路到處可見女性網友與 Kitty 有關的留言，「他對我真好，為我去排隊， 我好感動。」「為什麼他不願意為我去排隊？難道他不在乎我？」「如果他沒去當 兵，他一定會為我去排隊！」.... 　　我們可以大膽地評析，可能 Hello Kitty 本身並不代表它自己，人們不一定因 自己迷戀 Kitty 才願意餐風露宿排隊等候。Hello Kitty 已經化身為感情的傳遞、 它是戀愛的使者、它包覆父母的親情、它蘊藏長輩對兒孫的疼愛、它是愛情的忠誠 見證、它催化燃燒熱戀、它是最好的禮物，因在它裡面，代表了贈與者對受贈者最 深的愛。 　　然而，自己不會說話的 Hello Kitty 真是愛的化身嗎？心情不好抱抱 Kitty 就能得著完全的愛與滿足嗎？買不到 Hello Kitty 難道就代表情侶對愛情的忽視？ 代表父母不關心子女？長輩不疼愛兒孫嗎？Hello Kitty 不過是一個不會說話的布 偶，它只是被創造的產品，它不過是人心需求與人際關係的鏡中倒影，Hello Kitty 的無辜表情，似乎也正表達它對自己引致社會風潮的無奈。 　　「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處、不輕易發怒。」「凡事包容、凡事相信、 凡事盼望、凡事忍耐。」這是許多人耳熟能詳的聖經字句，出自聖經新約哥林多前 書。在聖經這本書裡，不僅一次提到表達愛與實踐愛的重要性，耶穌基督清楚地向 世人說明，聖經的總綱乃是「愛」。愛是捨己、是不害羞地表達、是包容、是相信 、是忍耐、是盼望、是不輕易對被愛的人發怒。 　　徹夜守候購買一對布偶，也許真能表現愛的實踐，然而這只不過是一時，比不 上患難時真心的牽握與相伴、比不上細水長流的真感情；兩千元買一對 Kitty 布 偶並不困難，閉著眼睛忍痛付錢就可以換取一次愛的關顧，但這比不上愛的重視與 認真，比不上兒孫孝順、家庭和樂與家人的彼此相愛。 　　Hello Kitty 真的很可愛，令許多人從內心中發出讚嘆，然而 Hello Kitty 有一天會沒落、會消逝、會被其他更吸引人的形象取代，可是「愛」不會，「愛」 永遠無法被取代，真摯付出的愛能令人滿足，這是擁有再多的 Hello Kitty 都無 法取代的。 （本文作者為基督教台灣信義會板橋福音堂會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