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徐敏雄 2018.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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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受任何价值影响是否就是「自由」？无忧无虑是否就是「心理健康」？在精神科医师V. E. Frankl心中，答案是否定的！固然「自由」是诸多重要价值之母，当人们希望实践诚实、爱、勇气等价值之前，势必得先取得自由；因为，没有自由的诚实、爱与勇气，将毫无价值。

但无论是R. May或Frankl都认为，自由绝不是率性而为或毫无压力，而是即使有焦虑和恐惧，依然可以持续成长。他们都鼓励人们「与焦虑及恐惧同行」，甚至「视之为生气蓬勃之存在刺激，视之为能量的源头活水，视之为让生命向上提升的力量」（龚卓军、石世明译，2001：25）。

更清楚地说，在Frankl眼中，精神健康必须仰赖着某种压力，这种压力源自个人「已经达成」与「未来期待达成」之间庞大落差。正因为发现理想与现实的落差，一个人才能找到「活下去的理由」。所以，实现梦想的压力不仅是人类与生俱来，对精神健康更是不可或缺的必要条件。反之，有些人将「无压力状态」或「平衡」当成人类基本需求，甚至是终极幸福，这将导致极端的空虚，最终就是以追求物质或生理欲望享乐来填补。Frankl认为，这才是对心理健康最危险的误解。

所以，人类真正需要的不是「无压力状态」，而是为了达成有价值的目标，不断地挣扎、努力追求。换言之，人们需要的不是不计代价地「释放压力」，而是努力去实现生命意义的呼唤！

也因为这样，无论是心理谘商师、社会工作师或教师，其专业目的都不是让人卸下所有的焦虑或恐惧。事实上，要说让人放松、舒服的工作，药物绝对可以做得比任何专业人员更有效率；要说帮助人获得全然快乐，只是暂时逃避高失业率和生涯茫然的事实。所以对May来说，助人工作的目的是让人察觉到各种人生发展的局限性，并且善用这些苦难和瓶颈，激荡出丰沛的生命力和可能性。

甚至当我们回顾每个人的成长经验，「焦虑」几乎很少来自新想法或新发现的误用，而是来自我们预料到这些新方法或新发现可能成真，而我们旧有的价值观或生活习惯即将做出调整。正是这种打开未来无限可能的不确定风险，让我们感到无比焦虑；于是有些人为了避免冒险，于是就逃避焦虑，亦即放弃自己的自由。一旦年轻人持续感受到自己无法了解、改变自己的生活，只能被动接受外在环境支配，就很难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责任。

所以，May认为：「极端的自由，就像青春期的少年所宣称的那样，会瘫痪一个人。因为极度的自由就像没有堤岸的河；无法控制的河水四处奔流，最后消失在黄沙里」（龚卓军、石世明译，2001：142）。

参考资料：
李雪媛、吕以荣、柯乃瑜（译）（2009）。向生命说Yes！Viktor E. Frankl（着）。台北市：启示。
龚卓军、石世明（译）（2013）。自由与命运，R. May（着）。台北市：立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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