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王道維 2010.08.08

從前，有兩隻小金魚生活在一個玻璃魚缸中。

由於他們在這魚缸中出生長大，所以他們對於魚缸裡整個的環境非常適應。他們知道哪裡有小生物可以覓食，哪裡有水草可以躲藏，哪裡比較明亮或黑暗等等。

當然，他們也對外面世界也有相當的了解。基本上，他們把它當成魚缸上的壁紙 (因為金魚的眼睛在兩側，沒辦法有距離感)。在大多數的時候這些圖案的是不變的，所以它們閒暇時可以研究其中的若干規律而自得其樂。

只是有一件東西他們應該是最知曉的但卻完全沒有了解過。事實上，他們從來都不知道有這個東西的存在，只因為他們從來沒有一秒鐘離開過它。

直到有一天，魚缸被打翻了。兩隻小金魚與魚缸裡的東西一起被傾倒散佈在桌面上，缸裡的水流失到只剩薄薄的一層覆蓋在桌面上。小金魚們極不舒服地彈跳著而且開始爭論：

「我想我們一定是失去了甚麼東西，我覺得渾身不對勁！」

「對啊！可是一切看起來又好像沒甚麼改變。也許是我們想太多了吧！」

「可是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輕鬆地游過去了，一定發生了甚麼事才對。我們到底失去了甚麼呢？」

「我知道你的意思，也許我們只是湊巧作了一個夢吧！重點是我們從未看過你所講的東西，那應該表示其實根本沒有存在，我們也未曾失去甚麼。你看，我們的水草、礁石與沙粒不都在我們附近嗎？。但眼前的事實是，我們真的不能擺擺尾巴就可以移動，必須用跳的。所以我們更應該要努力，」

「努力甚麼呢？」

「努力用我們僅剩的力氣跳去找一個更舒服的地方啊！別再想那些虛幻的東西了，一點幫助也沒有。看，我發現這裡有一塊陰影可以使我覺得舒服一些，這應該就是答案了。趕快一起過來吧！如果太晚了就只能怪你自己在偷懶作白日夢。」

「可是，我還是覺得有點怪怪的，我總覺得我們應該還需要某種更真實的東西才對，雖然我真的說不清楚那該是甚麼。為什麼會這樣呢？」

「別再想了，你只是在浪費時間。看我，現在找到一個更陰涼舒適的地方，好像還覺得濕濕的，我要先走了！」

小金魚奮力的一跳，就跳進了在桌邊等待已久的貓嘴巴裡。黑貓滿意地把前腳收回然後就一溜煙地跑走了，因為他聽到主人回家關門的聲音。
(END)

如果我們曾在努力尋求人生中一些重要問題的答案，是不是也該想想我們為什麼會問這些問題？也許有某種東西是對我們是太密切、太重要，到一個地步我們甚至不知道那是甚麼。而我們的「不舒服」本身似乎就是祂存在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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