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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琴之森林中的講道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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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之森》是一部很有意思的漫畫。主角一之瀨海是位生活在日本底層社會的孩子,卻有著異於常人的鋼琴天賦,終於在名師的指導和鍛鍊下,綻放出耀眼的光芒,參加了世界級的蕭邦鋼琴大賽。在蕭邦鋼琴大賽第二次審查的演出當中,成長之路坎坷的一之瀨海,透過彈奏,把他過往的痛苦經歷,經由音樂傳達出來;在這次表演中,把他自己的人生彈進音樂,用樂音帶領全體聽眾前往記憶中的森林,領略生離死別、慟哭與英雄殞落的悲愴。



換句話說,一之瀨海具備一種能力,能夠讓聽眾更深認識蕭邦,更深認識這首樂曲,透過他的詮釋,他那獨特的音色,「即使是對蕭邦再熟悉不過的人……即使是聽膩了蕭邦的聽眾……不,即使是會場裡的所有人 ── 都在他的琴音之下重新覺醒。」

無論比賽的勝負如何,一之瀨海都已經向世界證明了他的存在。音樂,乃是一個音樂家可以各自精彩的世界;重點在於,音樂家是否發現那種屬於他∕她自己的音色,更透過不斷的練習,「掌握」住那種獨一無二的音色,以此表達出對於樂曲的詮釋。

不知道為什麼,當一邊編輯《當代基督教講道學》的時候,腦海裡很自然地就和《琴之森》聯想在一起。講道和音樂的演奏,竟有這麼多相呼應的地方。

「講道是透過人說出真理。」 (Preaching is the bringing of truth through personality.) 這句出自美國講道學家菲利普司.布魯克斯 (Phillips Brooks) 的名言,彷彿在為一之瀨海的琴音做註解,也重新定義了我們所熟知的講道。如果說古典音樂乃是透過音樂家的技巧與詮釋,將樂譜當中的意義傳達出來,那麼,講道就是透過一個個獨特的、活生生的個人,把真理傳達出來。這個活生生的人,不只是傳聲筒,而是敢於真實、敢於承認自己的掙扎,也明白自己是因著上帝的憐憫才能站在祂面前傳講。這個活生生的人,知道他自己是誰,知道他自己為何站在這裡,知道他有什麼話要對這個世界說。

換句話說,基督教的講道有一個基本概念:「有一個『信息』賜給我們去傳講,但是我們是無法傳遞這個信息的,除非這個信息已經進入我們的經驗中;若是如此,我們才能為這信息所具有的屬靈能力作『見證』。」(第四章,〈上帝呼召「你」傳講祂的話〉)只有當信息真正進入講道者的生命中,這信息才不只是「臨到我們」(come over us),更是「透過我們」(come through us),成為見證 (witness)。
優秀的音樂家,可以讓人重新發現音樂的力量,就像蕭邦大賽的評審們,在一之瀨海演奏前,就期待著:他會怎麼詮釋下一首耳熟能詳的曲子?他會說出什麼在樂曲中從未被挖掘的層面?講道,同樣要帶人看見聖經裡那無限的奇異新世界,看見上帝不止息的恩典與行動,今天,祂同樣進入我們所身處的這個世界。不同的是,講道者卻不是一位表演者;他並非在眾人與上帝面前獨自表演,而是被上帝呼召,代表著眾人,說出上帝的話。他的獨特聲音並非為了是要向世界證明他自己的存在價值,而是要藉此說出那份獨特的信息,以及說出那份亙古常新的恩典。

《當代基督教講道學》這本書的確有種奇特的力量,邀請著我們開始發現自己的聲音,讓上帝的信息可以透過我們傳達出來;也呼喚著我們,要一同成為一個「說出福音、活出福音」的群體。在這個世界上,在這本書中,我們將發現許許多多精采的傳道者,在改變的時代中,重新發現了講道的力量。那麼我們可以是下一位嗎?透過講道,透過書寫,透過各式各樣的媒介,以及透過我們的生命,讓這個世界更多聽見、也看見福音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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