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慕慈 2021.0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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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孩子報名學習音樂課程，回溯自己學琴的歷程，更讓我體會，我之所以能夠司琴事奉神，完完全全是上帝硬塞給我的恩典。

六歲的時候，我發現教會其他同齡的小女生都會彈鋼琴，就吵著要媽媽也要讓我學鋼琴，所以，媽媽帶著我到家裡附近一間歷史悠久的音樂班開始上課。父母維持一間小店，其實收入並不豐厚，在二十多年前，一堂課四百元，一個月一千六百元，是筆不小的開銷。當時一杯豆漿才四塊錢呢！

開始學琴，就得買鋼琴，但是，怎麼算都知道，我們實在沒有多餘的錢可以用來買琴了。感恩的是，親戚有台鋼琴，也願意隨時借給我們使用，後來親戚出國，乾脆整台琴送給我們，從小到大，我就靠著這一台二、三十年的老鋼琴，度過了整個學琴的日子。

在音樂教室上團體班，我卻因為個性天生好動，常常不專心上課，所以，我上課沒有完全聽懂老師教的，回家也不好好練琴，到後來幾乎成為全班音樂能力最差的學生。完整的音樂教室課程需要修習六年，但在第四年結束後，媽媽因為經濟壓力沈重，又知道我不常練琴，才忍痛決定終止我的學琴之路。

可能是覺得放棄太可惜，過了一陣子媽媽又替我找了老師一對一學琴，學習古典鋼琴樂曲的彈奏。古典鋼琴講究技巧的精進，透過一首首曲子的練習，讓手指頭彈奏出豐富有變化的音色。我雖然有個別老師指導，回家還是花太少時間練琴，所以上課的進度緩慢，老師也教得很沒有成就感。一年後，老師終於覺得這樣缺乏動機的學習沒有意義，主動打電話給我的媽媽，請她讓我休息一陣子，婉轉表達的言下之意就是：不要再讓妳女兒來學琴了！

媽媽為我換了另外一位老師上課，這位老師不但有出色的演奏能力，還有豐富的憐憫與愛心。她從來沒有拿我的程度跟其他同齡的孩子比，雖然一看就知道：我真的彈得比別人差。為了激發學習的動機，只要我彈得好，就有精美的貼紙、明信片當作禮物，老師還親自彈奏並錄下指派的作業，讓我回家可以聽著錄音帶練習。聖誕節的時候，老師為了福音的緣故，邀請她所有的學生（還包括公立小學音樂實驗班的學生）到她家參加聖誕聚會，為大家分享聖誕節的意義、安排學生們一起組成樂團演奏聖誕歌曲，還指派我這個不成材的學生擔任樂團的鋼琴伴奏，真讓我受寵若驚。透過這名老師，我學到許多古典鋼琴的技巧，雖然當時都不知道，這些技巧可以幫助我把曲子彈得更有感情。

後來，媽媽又想起了我那中斷的音樂教室課程，剩下最後兩年，沒有上完還是可惜。這一次她謹慎地確定了我學習的意願，就又帶著我，到音樂教室報名上課了。沒有想到，來上課的老師，是最資深的老師，這位老師不但資深、還是位教會師母。雖然我個性還是散漫、上課不太專心，老師豐富又專業的教學，仍舊拉這我如老牛般進度緩慢的學生向前學習。我在老師專業的指導下，在那兩年內，學會了許多即興彈奏的技巧，使得我在將來一拿到詩歌譜，就可以馬上把詩歌彈奏出來、幫助會眾敬拜。

由於在小小的教會聚會，司琴同工不夠，從國小開始，我就有許多司琴的機會。當時還覺得很麻煩，司琴機會多，表示聚會都要到，別人可以藉故不來聚會，我若沒有去聚會，大家都得清唱了。我常常一面覺得自己很重要，一面又覺得司琴很麻煩，只是，我因為太乖、又不想讓聚會開天窗，所以只好不完全情願地參加一次又一次的聚會、一次又一次以司琴的方式事奉。

寫到這裡，我自己都覺得羞愧，怎麼從小到大，學琴都要人半推半就，真正司琴了，也非心甘樂意。如果我是我的父母，一定早就放棄，不准我學琴了，我的父母居然還為了培養我的第二專長，花錢在我這個不愛練琴的孩子身上。如果我是當時的教會牧長，看到我這麼驕傲的事奉態度，搞不好也不願意邀請事奉了，沒有想到，教會的牧長們，卻用愛寬容我的不成熟。

就這樣，參加一次又一次的聚會，神的話點點滴滴地進入我的心，我也在司琴緊張時，慌張地向神求助，並經歷上帝賜給我能力完成每一次的事奉。我的心開始被神柔軟，知道祂是全能又可倚靠的主。後來，我終於降服在祂十架下，交出生命的主權，願意一輩子跟隨主，單討祂的喜悅。

後來，我司琴的機會還是很多，但不一樣的是，我心裡充滿感恩。不但如此，我發現從前學琴的經驗，都成為事奉的幫助，我因著對神的愛，將我對詩歌的感動，用雙手彈奏出來，帶領會眾在詩歌中更經歷神。過去在個別老師指導下學的古典樂曲彈奏技巧，和音樂教室裡學的即興演奏能力，全都運用在司琴的事奉上了。

弟兄姊妹常常來告訴我「妳彈琴讓我唱詩好感動」，後來，我也常常在教會的邀請下開班授課，幫助其他的同工把司琴的事奉做得更好。看到其他的同工，因為上課而越來越享受司琴的服事時，我心裡有好大的滿足與感恩。我知道，一個被鋼琴老師「退學」的學生，能司琴事奉主，完全是神的憐憫，是神硬塞的恩典……。

about 【家庭之歌】專欄主要寫手：蔡佩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