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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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复夫妻关系的创意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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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的婚姻字典里,没有「冷战」这词,一吵起架,上了火气,谁也不让谁。基督徒家庭婚姻书籍里建议的夫妻吵架禁规,全抛置脑后。所以到后来,我对婚姻辅导的书籍敬而远之,免得读了心情不好。也算是鸵鸟心态吧!

不过,诸位大概很难想像,曾有惧婚的姐妹对我说,当年就因为看到我们的婚姻而敢婚。看着她现在幸福的婚姻,我想大概我们的婚姻不会糟糕到哪里去吧!也许你会以为我们是人前一回事,关起门来又是一回事。倒也不见得,我们俩个性既急又直白,吵架翻脸像翻书一样。当然有时也会彼此忍让,毕竟几十年的夫妻,总有牙齿咬到嘴唇的时候。

我们吵架有个特色,就是常能很快地和解。然而,必须承认,有时候,我和解时很委屈。心想,没办法啦,为了要面对神,非和解不可,并且既是和解,就既往不究。也许是这个原因,朋友们很少有机会看见我们的争执盛事。话说回来,和解后不翻旧帐,也是我们在婚姻初期学到的第一堂功课。我们体认到,翻旧帐是不完全的饶恕,会让婚姻进入无望的死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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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最好笑的吵架风波之一,是结婚不久有次上教会前吵嘴,他就迳自去教会,我留在家。没多久,他打电话来道歉。原来那天他在诗班有服事,献诗歌名恰是〈我真快乐〉。他唱不出口,只好打电话回家先找我和解。上帝真幽默!我们哈哈笑成一团,为什么事吵也忘了。

吵架的事是绝对躲不过家人的眼睛的。记得老大小时候,看见我们两个人吵嘴,就低头祷告,是奶奶教他的。我婆婆也曾说过:「看你们吵架很生气,而你们一下子就和解,有说有笑,但我气还没消呢!」

说起婆婆,她老人家英明盖世,对我们的吵架从未说过负面的话。婆婆曾和我们长住一段时间,当然看尽我们的真实面目。有一次吵架,我婆婆居然对我说:「对不起,我儿子没教好!」(当然,我老公事后知道很不服气。)几年后,她又来与我们小住,某日,她对我笑嘻嘻地说:「你怎么没生气啦!」原来,她刚看到我老公说了某些话,要是过去我早翻脸了,而我居然没反应。她的称赞大大鼓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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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开始少生气呢?一方面应是灵命成长的追求,另一方面则是一发现具有类似性质的引因,就斩草除根。记忆中,最常吵的是,他气我不守信用;而我更是觉得他不讲理,莫名其妙,我何时答应他来着。过了很多年,我才领悟到,原来每回他要我做某事时,我回答「嗯,好啦」,他就把它当作是答应了,而对我来说(我妹妹也是如此),当我们说「嗯,好啦」时,那声「好啦」是口里打马虎眼,重要的是脸上不耐烦的表情,加上不情愿的口气,摆明着是「不要」。老公就是不懂我这种言下之意的暗示,我只好勉强自己学习坦诚拒绝,用肯定的语气说不,而真正学会又是好久之后的事。可笑的是,现在他偶尔会咕哝,被我直接拒绝,心里不好受。做人真难啊!

还有一回,我和老公大吵一架。争执后,我听见老公自言自语说:「真蠢,不过是厨房小事,怎么老是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在那一刹那,圣灵光照下,我领悟到自己童年常因碗没洗干净挨骂,所以当勤快的老公在厨房帮忙时,提出一些细心智慧的建议,总让我不知不觉地回到童年为厨房之事挨骂的情境,解读他的建议是找喳儿,所以常常不服气顶嘴。

知道肇因,就有解决之道。那一天,我就祷告向主求医治。耶稣不就是一切难题的答案!得了医治后某天,几十年的误会也连带冤情大白,我才领悟到原来我过去每回洗碗只洗碗面,不洗碗底,当然没洗干净,却误会妈妈找我喳儿。我青少年时太沉浸于自怜,以致没看见事实真相。当然啦,我们的厨房不再是夫妻吵架的引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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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青少年期时,我们还有一件常有的吵架事端,就是管教儿女。我主张,要更多祷告,让神来做;而他主张,祷告固然需要,但管教是必须的。我主张,不要为小事争执,要找到根源问题,若真要打仗,就要挑值得争战的战场,打有把握的仗;而他主张,生活力求孩子做好自己本分,并培养尊重他人态度。

而这一回的争执,又是为了该轮小女儿洗碗的事,她态度不好,父女就吵起来。其实,老公绝对不是讲求斯巴达教育,他对孩子们常有恩慈,看孩子功课忙时也常代班洗碗,而青少年往往敏感自怜,感觉胜于理性,即便父母指正之处是正确的,但只要听口吻急促且大声,就会一股脑认定是父母的错。

没想到,他们吵到后来,因我介入,老公觉得我偏心,大为不满,反倒枪口转向我。而我也是满腹委屈,早就压抑好久,屡次劝说老公要多祷告,但往往一起祷告一、两天,看到些许果效,危机解除,就停了。没等多久,家里风云又起。这回,看见老公和小女儿弩张剑拔,情况愈演愈烈,我才决定居中调停,没想到自己反成为老公的箭靶。

通常我们有不愉快,睡觉前都会尽可能和好,但这次并没有。隔天早晨,话不投机半句多,就吵起来。我一时气不过,抛下一句,「真受不了你!」接着,他硬是回一句,「受不了,那你去找别人!」我心里咕哝,他又小事变大;于是,冷冷抛下一句,「你要离婚这话怎不早说,等我现在徐娘半老才提!」就走到自己办公室,想冷静一下。

尽管理智晓得老公很爱我,也晓得他最受不了我没给他撑腰,甚至会觉得不受尊重,但过夜的委屈在内心燃烧,愈想愈生气,最后如火山爆发。我气冲冲地拿起一张纸,匆匆几笔字,写了分居协议书,并且签下自己的名字。(敬告诸位读者,这是不良示范,请千万不要学。而且,我有近百分之百的把握,他不会签名,因为我们早有共识,把婚约视为生死之约。)

然后,用所剩无几的理智,对主说:「我把婚姻交你手里。」在过去卅年的婚姻中,这个祷告不知曾经做了多少回,主次次都回应我。但这次,我真的不晓得该如何收场。我纳闷着,在这种连当事人的我都不想维护婚姻的情况之下,主要怎样为这场吵架收尾呢?我把那张分居协议书放在桌上,要他签名。那时的我只想闹得比他更大。

没一会儿,他就把那张纸丢还给我。谁知,我瞥见那张纸上他写了「放屁」两字,就开始哈哈大笑。那突来的笑声是喜乐的大笑,超越理智、情感的愉悦笑声,且带着感染力,老公也跟着大笑。我们两人彼此对笑。我晓得这是圣灵作的工。这喜乐的笑把我们内心所有的委屈和怒气一扫而空,心结全没。当天接小女儿放学回家,她说看我们有说有笑,不敢置信家里已经雨过天青。

在喜乐笑声收场时,圣灵感动我们要坚持天天为孩子们祷告。我看见祷告的果效是先从我们作父母的态度开始改变,老公看到孩子身上优点就像铜板的一面,优点过极也就成为铜板另一面的短处,而这份体认带来了对孩子更多的耐心和祷告方针;而没多久我也从小女儿的言行看到她尊重父母的心,并且我们与每个儿女间的关系都比先前更甜美(玛四6)。就这样,这次的吵架成为我们夫妻天天同心祷告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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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不同家庭背景的我们,养成的磨合并不是一件易事。许多争执常常是出于对彼此言行有不同的解读。譬如,当我说「受不了你」时,是我针对吵架时对方当时行径的反应,而我老公总是把它解读为对他整个人的评论;当我老公说「放屁」时,对我是脏话,一大侮辱,但对眷村长大的他,这词司空见惯,不过是指对方说话不算话,就像放屁一样。

无论夫妻关系有何等紧张,没关系,把婚姻交在主的手中,顺服圣灵的带领,自然会见到圣灵的美好作为。这几年来,我们努力按圣经教导顺服圣灵行事,不按自己的血气行事,夫妻生活就是最好的生命训练营。

好在圣灵是修复夫妻关系的创意大师。每次的吵架,都是我们的老我跑出来,作老大,但既把婚姻交他手里,他就创意地在我们的婚姻掌权。其实,圣灵更常在夫妻吵架时,揭露我们生命的问题,助我们成长。有时,他要求我先道歉,有时候,则是软化硬汉老公,主动找我逗笑讲和。只是这次的经历比较特别,我们把它与大家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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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几次听周金海牧师分享,他结婚四十多年了,不记得上次是哪个时候与师母吵嘴(注)。牧师说,师母就是安静闭口,自然夫妻不可能吵起来。安静闭口,不是冷战,而是一份内心的沉静,让耶稣基督的平安掌管我们。我们的主耶稣上十架前,所遭受所有的诬陷、刑罚,不也是安静闭口吗?

在夫妻风云要起之前,适时安静闭口,是我当前的学习目标。
    注:周牧师的JMI内在生活事工网页,有不少讲道可免费收听下载。其网址为: http://www.jmiinnerlife.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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