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徐敏雄 2011.04.24

昨天我去xx单位演讲，过程中发生一件事情，让我想起了我和我的学生共同生活的一段时光。第二天，我努力挤出一点时间，希望写一封信向学生们表达我对他们的感谢与珍惜！底下是这封信的内容，斟酌修改了一下内文后，也贴上来给大家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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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最近的行政业务很多，我有点忙得不可开交， 但心中经常还是惦记着你们每一个人，或者在祷告中为你们祈祷，希望上帝赐予你们勇气、智慧，让你们无论是在学习、工作、当兵，都能学习到上帝要你们学习到的功课，也能享受在「爱」里的相互扶持。

昨天下午我真的已经快要累到「尬底」了，但还是拖着疲惫的身体去xx单位做「成人教学」的专题演讲。那堂课进行的过程中发生了一件事情，让我想起了大家，事后我提醒自己一定要将这份感动写下来跟大家分享。

大家多少知道，我很喜欢Palmer「教学的勇气」这本书，所以课堂上我大致上也是在谈「认识自己是当好老师的起点」以及「教学是一种感染力的传递」等等的概念。

两小时的课进行约一个半小时的时候，突然有一位先生愤怒地举手说：「老师，我觉得你在浪费我们大家的时间，我们这里这么多资深的老师，你应该出一个题目让我们上台演练，我们要从其他老师身上学到好的教学技巧，但是你现在一个半小时过去了，还在讲一些概念，真的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

看到这样的状况，不知道大家会怎样回应？用「老师」的威严回呛他？还是跟他说明我的课程目标，请他见谅？当下我的作法是：请在座其他学员说说自己的想法，所以接下来大约有10个学员发表意见，其中有9个学员觉得我讲的东西很好，让他们觉得很有反思性；有1个学员认为这门课的前一小时很好，但不希望两小时都是这样的东西。听完学员们的意见后，我还是照原订的内容上完这门课，但有添加一点点操作的内容。

写这封信给大家最重要想跟大家分享的是，当我看到、在听那10位学员表达意见时，刹那间闪过的感动：我听到很多人以往并没有接触过「教学的勇气」这类的概念，当他们听到「教学的勇气」的概念时，那种找到盼望和活水的喜悦感，我也被他们感动了......

这份刹那间的感动闪过后，我就想到你们，以前跟你们每一个人相处那一幕幕的经验彷佛又呈现在我眼前。因为开授通识课程和在谘商中心服务的缘故，我在学校接触过的学生一定超过几千个，但跟你们相处的点点滴滴，才是我在学校「最真实的存在」，也才是支持我持续坚持一些教育理想的动力来源。或许在修课或论文写作过程中大家多少有一些习惯或价值上的差异，但从与你们相处经验中，我享受到人与人之间的真诚、包容与关怀。

昨晚回到家，我跟我太太聊了一下昨天下午的状况，她问我：「如果你问其他学员的意见，而他们也都觉得你在浪费时间怎么办？」我回她说：「如果多数人真的觉得学教学技巧比涵养教育价值重要，我可能会立即改变我的教学策略，改成分组操作。心中虽然会有些小遗憾，但我会告诉自己『这是他们的选择，不是我的东西不好』」。

这句话才说完，我心中又问我自己：「我这份信心从哪儿来？ 」静默了一下，我发现这份信心有一大部分是从与你们共同成长的过程中建立的。过去这些年来，如果没有你们选我的课，用行动和我一起坚持某些教育价值，或许早在几年前我若不是因为没学生选课而严重倒课，以致被学校解聘，就是早就气馁地放弃心中那份理想性。

或许你们现在也正为着日常生活中种种的不如意而难过、愤怒，但期盼大家千万别失去心中那份善待人的「盼望」，并且能够随时在生活中去实践它。因为唯有我们心存这些教育与生命的理想，才可能凝聚成行动的力量，在每天的不如意中努力寻求改善之道。当我们能对自己所处的生活环境做些什么（即便只是一丁点）时，我们才会有「存在的感觉」。最后我修改了一下宗教哲学家R. Niebuhr的话，寄给大家一同勉励：

「盼望」的存在，为现实和理想之间的落差创造出巨大的张力，这个张力拉满了弓，发射出一支支理想实践的利箭，让人们能为理想实现而奋斗。尽管在过去的时代里从未有任何理想被完全实践过，但正是这份在现世几乎无法实现的「盼望」，人们才有动力在不同时代持续为实现理想而奋斗。

或许暑假期间我们可以找一个大家方便的时间聚聚，汇聚一下这份良善的力量，也给彼此相互加油打气。

敏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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