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辣姊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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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在心头:糖厂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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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蔗园是过去很多年轻男女谈恋爱的地方。等我自己有了男朋友,了解约会地方之难找,到哪里都会遇见熟人的那种困窘,才不得不认同糖厂旁边甘蔗园还真是个约会的好地方。

满天星空下,我们在人车不多的甘蔗园产业道路上约着会。两人依偎着坐在摩托车上聊着天,同时非常机警地眼观四面、耳听八方,随时准备发动引擎赶紧落跑。因为那时可是常听说有流氓专找约会男女勒索爱情保护费。糖厂约会,是年轻时代既浪漫甜蜜、又紧张刺激的回忆。

然而对于我男友,糖厂则还多份童年的回忆。他小时候就住糖厂附近。蔗农采收后的蔗园,一大片空地,控土窑是很常见的活动。几个孩子被分派去捡拾土块与可做燃料的树枝蔗叶,一个孩子在地上挖浅坑、并负责将土块堆叠成窑与起火。当土块被烧得通红时,便把地瓜丢入窑内,再把土块推倒于地瓜上,并覆盖沙土免得热空气跑掉。

等候地瓜焖熟,是在旁边空地玩耍的时候。或骑马打仗、或木头人、杀刀的游戏,玩累了,差不多就是开窑的精彩时刻到了。热腾腾的地瓜出土,香味四溢!人人饥肠辘辘,莫不口水流满地。怀着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心情、挖宝似的小心翼翼地将沙土拨开,以免稍一不甚戳伤地瓜,破口的部分,就会沾到沙土。但即使是技术不好,满口沙与地瓜肉夹杂,感觉还是很赞。

他跟我说,他就读的国小旁边就有糖厂的小火车铁轨经过。下课常常成群结队的学生追逐冒黑烟载满甘蔗的小火车。小火车走得慢,偶尔就有比较大胆顽皮的孩子跳上车,借搭个便车,或有嘴馋的孩子,从旁抽取几根甘蔗来吃。他们口耳相传、吃好倒相报,到最后,糖厂看情况严重,便至学校抗议。早上升旗时间,训导主任警告「各位同学,不可以去偷吃小火车上的甘蔗。捉到就给你好看。」

我们结了婚,有了小孩,每到各地旅游,总喜欢绕去看看当地的糖厂,回忆初恋的爱情。我们两个孩子也爱上了糖厂,因为糖厂有小火车可坐,还有好吃的糖厂冰棒与冰淇淋可吃。弟弟吃冰得比较慢,常常怕姊姊吃完又吃过来他这边,便不时用手护着他的那一份。

台湾各地有许多糖厂,成功地转型为文化休闲园区,厂区内处处具有人文意义的设施和建筑,并保存良好的自然生态。一片翠绿青葱,路旁高耸老树枝桠横生交错,枝叶繁茂,绿荫蔽空,炎日下也颇感凉爽。旧糖厂办公室是充满巴洛克风格的建物,其旁的员工宿舍区内栋栋日式建筑,并有丰富的自然植物与野生动物资源,及特别的设施:火警钟、灭火器、防空洞、消防池,令人似乎走进时光隧道,回到日据时代。俯拾皆是历史,吸引不少人来此写生摄影,更加添了几许人文艺术之气息。

一些糖厂附有「糖业主题馆」,于其中可深入了解过去整个制糖过程,颇为有趣。回顾历史,让我们知道先民是怎样辛勤地耕作,糖产业在台湾经济奇迹当中,曾扮演着怎样重要的角色,于是在吃糖厂冰棒的时候,不仅甜在嘴里,心理也浮起丝丝甘味,更加懂得珍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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