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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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点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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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几年,越来越多的大陆留学生自海外学成回国,形成一股「海归大潮」。然而归国后,环境变动,又面临不少困难及挑战,有些人不太适应,甚至情绪不稳定。这包括在我们教会受洗的年轻海归,他们有同样的困扰。作为年长的朋友,我们夫妻决定回中国看看他们,希望给他们一点安慰或帮助。而且,我们想念他们!

老土

第一站是上海。我们借住的房子,是巴黎某教会的长老夫妇的。几天之后,他们夫妇也回到了上海。房子长期不住人,他们就全面检查了一下,发现洗手盆的下水道堵塞,需要疏通。长老太太带着我一起去社区的物业管理办公室,希望他们安排时间来修理。

办公室里有一位中年的主任,和一位年轻漂亮、打扮时尚的女书记。他们很热情、亲切地与长老太太交谈。一切都谈妥后,那位女书记眼睛斜瞟着我,问长老太太:「这是你家的钟点工吗?」长老太太忙说:「这是我们的客人,是我们在巴黎的朋友。」

回家后,我们就以「钟点工」为话题,谈论了起来。我讲述了三年前,我们大学同学聚会时的一件乐事――我当时一眼见到一位40年没见过面的男同学,脱口喊出了他的名字,并去与他握手。他吓了一跳,「哎呀!哎呀!哎呀」了半天,说出了一句让大家捧腹大笑的话:「你,你怎麽比我老婆还土啊!」(其实他老婆一点也不土。)

不管「钟点工」,还是「老土」,都说明我在不少人心中就是这样的形象。我有一位朋友说,他只有一套名牌衣服,只带到国内穿,因为在国外没有人介意他如何打扮。而在国内,不少人会以貌取人。也许我穿的不是名牌,也没有化妆修饰,因而成了他人眼中的钟点工了!

我只是暂时回国,完全可以不介意别人的评价,但如果我是回国定居呢?

突然间,我感受到了「海归们」的心情。他们在海外多年,特别是认识耶稣之后,价值观有了很大改变,不再以外在的东西为荣。海外的基督徒之间,更不在意别人的打扮。回国之后,受到别人的另眼相看,自然会产生压力。

感谢神,让我们夫妻在见到「海归们」之前,就明白了:他们需要的,不是喋喋不休的教导和批评(当然也不是无原则的认同)。他们需要的是关爱,是有人听他们倾诉,与他们一起祷告,一起从神那里得到答案和力量。

姐妹

我们与一位姐妹见面。

第一次,是在一家咖啡馆,她泪湿两包纸巾。她告诉我们,她回国后,很长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与父母的关系也一度紧张。

后来,她来到上海,找到一份别人认为很不错、自己也觉得很好的工作。她很想努力把工作做好,但四个月后,她还是把工作辞掉了。因为工作需要穿高跟鞋,而她的脚,穿上高跟鞋就疼,疼得受不了。

她说:「你们知道吗?那不是累,而是疼啊!假若只是累,我可以克服。假若老板允许我穿平底鞋,我也决不会辞职┅┅我不是娇气,也不是好高骛远。大家都不理解我啊!」

后来,她又找了一份不太理想的工作,为了生存,努力地做┅┅她的眼泪,簌簌不断。唯有我们的理解和祷告,让她露出了一丝微笑。

第二次,是她打电话约我们,说还想和我们聊聊。她情绪好了许多。谈了一会儿,天就黑了,她要请我们吃晚餐。我们知道她也是「月光族」(每月薪水花光光),不肯答应。她说:「你们总说我这麽大了还像小孩子、要赶快长大!现在我长大了、懂事了,你们又拿我当小孩子。不行!我也要孝敬老人! 」于是,我们高高兴兴地一起吃了一顿寿司。

第三次和她见面,是我们回巴黎的那一天。那天是周六,很多兄弟姐妹都来了。大家一起聚餐,用免洗餐具,吃大锅饭,好像又回到了巴黎的学生团契,感觉特别亲切。

她也不再有意回避其他的兄弟姐妹。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她说过:「我谁都不想见!不是他们得罪了我,是我拒绝了他们。」现在,她不拒绝了。

尾音

回到巴黎已经十几天了,弟兄姐妹挥手送我们离开上海时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前几天我收到那位姐妹的来信,她正在重读《约伯记》,并写了自己的感受。她会继续读、继续写,并且与我们不断交流。

回想起在国内、在上海的一幕幕,我不由得笑了起来。上帝啊!你是调动万有的!在回国探望「海归」的事工上,我们不正是你选用的「钟点工」吗?

本专栏与《举目杂志》、《海外校园》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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