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顾美芬 2019.09.15

图片提供/123RF

照顾父母那些年，我焦虑到短期内连吃四张超速罚单。父母过世后，我接触到很焦虑的人，仍然多半是因照顾长辈引起的。而自从更多了解身心障碍孩子的父母后，就觉得比较于照顾长辈，这些家长更辛苦，因照顾长辈可能十几年或几十年，而照顾孩子却有不知道还能照顾多久的焦虑。

焦虑来自别人的态度

有些焦虑，来自对方的态度或说话。像常听到的婆媳水火不容，母女互相嫌恶，甚至父子互砍等。婆婆可能想她很有一套，才把小孩都养大，就会倚老卖老指点子媳养孩子的方式，使人不悦。女儿可能不喜欢同住的老父母把浴室弄脏。父子更可能早就有冰冻三尺的关系，一言不和就打起架来。

喂老人吃药与喂小孩吃饭不太一样，晚辈很难管得动父母，当长辈不肯照医生的话用药，就使晚辈抓狂。我们都希望家里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但别人不是我们可以掌控的，这就使焦虑有增无减。

焦虑来自自己的态度

照顾父母是常跑医院，但照顾孩子却很希望把孩子带出门玩，甚至带出国探索世界。如果家有身障儿，出门一趟不容易，那种顾前顾后，紧张焦虑，怕造成别人不便的心情，一定不是推父母轮椅的我能体会的。

但有一种体会，我可以明白。我常在运动的校园中拣花，有的颜色浓郁，花瓣厚实；有的苍白薄弱，很快枯萎。(见图)回家放在鸡蛋盒中，加点水，可以漂亮个三四天。花都一样美，只是掉落与枯萎的时间不一。如果照顾者知道季节一过，忽然有一天就没有花了，会珍惜对方，珍惜机会，可能减少一点焦虑。

夏天教了一门翻译课，三十三位学生的作业各有千秋。有的仔细精确，有的大胆有创意。改作业时，我时而开心大呼翻译得妙，时而皱眉觉得学生误解了作者的意思。每人资质不同，训练不同，成果也不同，但都极其珍贵。父母很想让孩子高飞，看看这世界的广大美丽，最好的训练就是让他们去探险。只是我们会怕一松手，孩子跌倒闯祸，或者老人摔伤骨折了。但把人绑住就会比较不焦虑吗？

环境给人的焦虑

除了人的因素，天灾更带来焦虑。不论是热浪、是严寒、淹水不退、森林大火，气候变迁给人极大的焦虑。儿子冬日在美国开车，气温连续几天到华氏零下。车子打滑，因整条高速公路的雪没有清得很干净，雪下面有一层冰，人眼看不到。有经验的人知道，车一打滑就不能与之抗拒，不能转方向盘，也不能乱踩煞车，要让车子自然慢下来。总算儿子跟车子都没事，但要从路旁雪堆回到路上，得慢慢左右左右摇摆，才能再度上路。

不焦虑来自不着急

多年前我也有在美国高速公路打滑的经验，停下来的时候，却在反方向的车道，还好没有来车，不然必出车祸。危难时的不焦虑、不着急、不乱踩刹车、不急转方向盘，试着放手、松脚，可能救了自己一命。

不焦虑来自有好邻舍

照顾长辈与晚辈的辛苦不同，以前养三个孩子多年无法好睡，引以为苦，现在婆婆的外籍看护常常晚上没得好睡，要起身多次照顾婆婆。有次婆婆住院，我看到看护脸色惨白，在带她回家休息时，她用不标准的国语说，台湾人都很好!其实我们才要谢谢这么好的邻舍，她们的付出，让我们的焦虑大大减少。

不焦虑来自神

最后，只有神能使人稳定不焦虑，长辈晚辈或好邻舍都是神所赐的，我们为此感恩。以赛亚书28:16说：「信靠的人必不着急。」耶稣基督就是那稳定人心的根基，愿我们信靠他，他能拯救我们。

●about 顾美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