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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 SARS 牺牲的医界先烈卡罗•厄巴尼医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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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性很迷人 死前要求捐肺作研究


  三月十一日,厄巴尼医师到曼谷去参加一项帮助学童治疗寄生虫的会议时,他开始感觉自己发烧,并告知WHO的主任布鲁顿医师此事,她说:「他大概太累了,因为最近他的压力太大了。」不久她突然意识到他也可能感染此怪病,于是她告诉曼谷的WHO同仁说:「卡罗觉得不舒服,我们大家也要小心一点。」 最近才来台湾帮忙的美国疾病管制局杜威尔医师(Dr. Scott Dowell),也是驻守曼谷,他说:「三月十一日午夜时,在曼谷机场碰到厄巴尼医师时,他看起来非常憔悴,他示意我离开他远一点,我们相距有八尺之远,救护车九十分后才到达,马上送他到医院去。」

  在曼谷住院的第一个礼拜,厄巴尼医师烧退了一点,感觉好了一点,但他自己了解病情并不乐观,帕尔默医师说:「他跟他聊了二次,那时厄巴尼医师告诉他说:『我很害怕』,一向乐观的他,我第一次听到他内心的恐惧。」 厄巴尼医师生性乐观,他有迷人的性格与开怀的心胸,充满了幽默与机智,他爱他的三个小孩,常常带他们到乡下去玩车,他常到教堂去弹巴哈的音乐,在越南疯狂的大街上骑摩托车,跟他在一起您绝对不会觉得无聊。

  WHO的专家特地从澳洲与德国飞来曼谷帮忙治疗他,澳洲一家药商也带来 Ribavirin,这种抗病毒的药虽然对某些病人有效,但对厄巴尼却没产生任何效果,终于他的X光片充满了白色斑点,于是他告诉他太太:「带着我们的孩子回义大利的故乡卡司特尔普拉尼欧(Castelplanio)吧!因为这里是我的终点。」但是他太太送走了孩子后,她又飞回曼谷来看他,当她抵达医院时,厄巴尼医师已经在隔离病房,有双层玻璃的门隔着,他们夫妇只能用对讲机讲话,她只看到清醒的他一次,当他的肺转弱时,他被装上呼吸器。

  在最后的清醒时刻,厄巴尼医师要求牧师给他做最后的祷告,根据曼谷义大利大使馆的说法,厄巴尼医师要求愿意把他的肺奉献出来做科学的研究。

◆奉献的一生 做过无国界医疗团主任
  最后厄巴尼医师的肺积水愈来愈严重,医生用吗啡给他止痛,终于在三月廿九日星期六上午十一点四十五分,结束了他为了无私奉献的一生,去世在异乡的泰国,享年四十六岁。

  一般死于 SARS 的病人,多半是年纪比较大,而且有其他潜在性疾病的人,因免疫系统减弱而死,他的WHO同事帕尔默医师说:「可能是因为他照顾 SARS 的病人太多太久,因此获得大量的感染,才失去存活的机会,否则一般而言,SARS 的死亡率只有五∼一○%。」他在无国界医疗团的同仁克劳滋医师说:「那是很悲痛的事,为了引起大家对 SARS 的觉醒,他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确实是一位令人终身怀念的医界人物。」

  厄巴尼医师是WHO在西太平洋地区的感染病主任,当他在越南的法国医院,看到护士一个一个地因为神秘的肺炎而倒下去时,他立刻喊出了第一个警讯,希望全世界都能听到他的警告,然后他自己也牺牲了宝贵的生命。如果没有厄巴尼医师直觉地意识到此病的严重性,并透过WHO向全世界发出警讯,SARS 可能会传得比现在更快更远,使更多的人牺牲,越南政府因为听他的建议,才使疫情获得控制。

  厄巴尼医师曾担任过无国界医疗团的主任,当无国界医疗团在一九九九年获诺贝尔和平奖,厄巴尼医师代表去领奖时,他说:「医师的任务就是要尽量去接近病人。」因此他的死,可以说是新生命的缔造者,也是他的医学哲学的生命实践。

  无国界医疗团的亚洲区联络人威廉•克罗滋(William Claus)医师说:「您可以用电脑去研究流行病学或是直接去接触病人而研究此病流行的情形。」显然厄巴尼医师是属于后者。

  厄巴尼医师出生于义大利的小城卡司特尔普拉尼欧,他在年轻时代,就组织一个专门照顾最贫穷的病人的社团,例如罗马的吉普赛人或是坐船逃难来义大利西西里岛的非洲人和阿尔巴尼亚人,都是他照顾的对象,他少年时代的朋友,也是现任卡城市长巴利亚利(Fabio Badiali)说:「即使在学生时代,他就组织义工带着残障人士到郊区去郊游,刚刚毕业做家庭医生时,他也常到菲洲去度假,那时他的旅行背包总是装满了药品。」厄巴尼医师毕业于义大利的安科那(Ancona)大学医学院,毕业之后,他再去做疟疾和医学寄生虫学的研究,他是研究寄生虫学的专家,也是义大利无国界医疗团的主席。

  厄巴尼医师后来接受WHO的工作。主要原因是他想替第三世界的人服务,并且想亲自与病人生活在一起,以便实践他的理想:「医师的任务,就是尽量去接近病人。」

◆一百万美金 成立厄巴尼研究基金会
  卫生署国合组同仁在将近十天不眠不休的努力下,加上卫生署CDC及外交部的全力合作下,台湾在四月二十日及廿一日举办了全球第一个 SARS 的国际研讨会,共有十二个国家的代表与会,在连续二天的讨论中,参加的各国医疗学者,透过平台交换彼此国家的防疫经验,同时各国代表也对台湾留下了美好的印象,是一次成功的国际医学研讨会。

  在四月二十日开幕时,卫生署长涂醒哲率领与会人员及六百位听众,共同起立为厄巴尼医师默哀一分钟,他说:「义大利的 Dr. Carlo Urbani 对 SARS 疫情有不可抹灭的贡献。这位WHO的传染病学专家,是首位察觉SARS疫情的医疗人员,并治疗过早先在越南所发现的个案,但他本人却不幸于三周前因 SARS 过世,留下妻子及三名儿女。如果不是 Dr. Urbani 无私的奉献,可能会有更多人因此而丧失生命。现在让我们起立,为这位以生命来研究、调查、照顾病人的防疫英雄默哀一分钟!」

  而在四月廿一日台湾 SARS 国际研讨会闭幕时,涂醒哲署长宣布卫生署与国科会为了纪念厄巴尼医师对WHO及无国界医疗团的贡献,将筹募一百万美金,成立「厄巴尼研究基金会」(The Urbani Research Fund),让台湾延续厄巴尼医师人道主义的精神以及他对人类健康的远见,并期待未来台湾能在 SARS 的预防与治疗方面做出贡献。这也是台湾医学史上,第一次对一位从未来过台湾的外国医师,表现出来的最崇高的敬意。

本文作者为卫生署国际合作组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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