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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 SARS 牺牲的医界先烈卡罗•厄巴尼医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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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卡罗•厄巴尼(Dr.Carlo Urbani)医师,在今年三月廿九日因 SARS 在异乡泰国去世时,他的WHO同事以及医疗无国界组织的同仁,都同声哀悼。他是第一个向全世界警告 SARS 严重性的传染病学诊断专家,不料他本人也因此病而牺牲。

  厄巴尼医师也为了救世人而成为WHO专家中的第一个牺牲者,因此有人建议把 SARS 改名为 Urbani Syndrome(厄巴尼症候群),或是追崇他为圣卡罗•厄巴尼,象徵他不仅是一位好医师,同时也是圣者,值得大家的怀念与追思。

  WHO干事长布兰特连德(Dr.Brundtland)说:「卡罗•厄巴尼之死,使我们WHO的工作人员都深深地悲恸,他的一生再度提醒我们公共卫生和真理在那里,今天我们大众都应该停下来沈思片刻,来追念这位杰出医师的一生。」

◆疫情的传播 从京华国际酒店开始


  SARS 的疫情,在二○○二年十一月中旬,由南中国的广东佛山开始爆发,然后再传到中国的其他地区。

  今年的二月廿一日,广州中山医科大学医院肺部专科医生刘剑伦教授,带着发烧的身体,来香港参加他侄儿的婚礼,当时还不知道有 SARS 这种病,否则以他的病情,早就应该隔离起来,并禁止旅行。刘教授住在香港京华国际酒店(Metropole)的911号房,他把 SARS 传染给其他的客人,其中包括三位加拿大人,一位要去河内的美籍台商陈先生,和一位香港人以及三位新加坡的年轻妇女。

  刘剑伦教授后来呼吸困难时,住进香港广华医院,他要求医生与护士们给他做严格的隔离,因为他知道,在他的故乡已有不少人死于这神秘的肺炎。刘教授在三月四日就逝世了,幸运的是医院的工作人员没有人受到感染,但是这新型的冠状病毒,已潜藏在这八位京华国际酒店的旅客身上,飞机像携带毒素的蜜蜂一样,把 SARS 从中国传到世界各角落。

  来自加拿大的妇人名叫 Kwan Sui-diu 在三月五日去世于多伦多的一家医院,她把 SARS 感染给他儿子及五位医院的工作人员。三位受感染的新加坡妇人在二月底返新加坡,从三月一日到三日,分别住进三家不同的医院,虽然其中二位没有感染到别人,但第三位 Esther Wok 却变成「超级感染者」,她在住进新加坡的陈笃生医院后,至少感染了九十个人以上,虽然她本人康复了,但是她的双亲却死于 SARS。

  至于台裔美籍商人 Johnny Chen,在二月廿六日病倒在越南河内的法国医院,他也至少感染了二十位院内的工作人员,其中包括了令人尊敬的卡罗•厄巴尼医师。因为这位陈姓台商得了类似重感冒的病,本来这种病并非厄巴尼医师的本行份内的事,事实上他是一位寄生虫学的专家,病毒学并非他的本行。

◆研究寄生虫 天天与粪便样品为伍
  厄巴尼的好友,也是寄生虫学专家的帕尔默医师(Kevin L. Palmer)说:「几乎每个生长在热带的小孩都有寄生虫的毛病,因此别人并不认为研究寄生虫会有什么刺激性的话题。」

  厄巴尼医师的本行是流行于越南湄公河一带的血吸虫以及流行于寮国与高棉的线虫病和吸虫病,以及马尔地夫的勾虫病。

  曾在马尔地夫与他一起共事过的沙维欧利(Lorenzo Savioli)医师说:「他们在那儿从早工作到晚,根本没时间去享受马尔地夫举世闻名的海滩美景,一直忙于做勾虫病的流行病学研究,并训练疟疾控制中心的工作人员,教他们如何在血液中发现寄生虫。」沙医师又说:「在WHO总部,大概没有人会相信我们在马尔地夫时,整天都与粪便样品为伍。」

  帕尔默医师说:「厄巴尼是研究寄生虫的狂热者,因为寄生虫对人类的破坏力那么大,但是却很容易去医治它,例如他常说:『只要花三分美金的药一年二次发给学童吃,就可以把大多数寄生虫杀掉。』因此厄巴尼常在东南亚一带与学校社区合作治疗学童的寄生虫病,有一次他甚至设法去治疗一个渔村的寄生虫病,可是他无法说服高棉及寮国的渔民放弃吃未煮熟的鱼的习惯,最后他教这些渔民从鱼池抽出干净的水给鱼吃,以减少寄生虫的感染。」

  无国界医疗团的主任,也是厄巴尼的同事伯曼医师(Daniel Berman)说:「厄巴尼主张尽量用便宜的药,以达成救人的目标,他曾经催促越南农民去种更多的苦艾(wormwood),这种植物可用来治疗疟疾之用。」

◆不是禽流感 他知道这疾病很可怕
  当有麻烦的病人,出现在越南河内的法国医院时,WHO的同仁,通常都会马上想到厄巴尼医生来,因为他对临床诊断学似乎颇为拿手。陈姓台商正是这样的病例,他有肺炎与发烧,同时也有干咳,医院的其他医师,认为他可能得了亚洲的「鸟感冒」(bird flu,也就是禽流感),这种病毒曾于一九九七年杀了六个病人,后来杀了百万只鸭与鸡,以及严格的隔离,才控制了病情。

  当厄巴尼医师抵达河内法国医院看到陈姓台商时,是在二月廿六日,他马上就意识到,这是会高度感染的严重传染病,因此他立刻建议用严格的隔离程序。像双层的制服、特制的口罩等,在贫穷的越南这些东西都是不常用的,然后他马上警告WHO及越南卫生当局,注意这个严重的新病。帕尔默医师还记得厄巴尼告诉他说:「我刚去了一家充满了护士在哭喊的医院,大家都在惊恐中哭叫着,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病,但绝对不是普通的感冒。」

  三月九日厄巴尼医师与WHO派驻越南的主任布鲁顿医师(Pascale Brudon)和越南卫生部官员会谈了四小时,设法向官方解释此病的危险,必须把病人隔离起来,并对过境旅客做检查,虽然这样做对经济及国际形象会有影响。

  帕尔默医师回忆道:「这需要有相当的胆识才行,他以一个外国人的身份告诉越南人事实的真相,但是他颇得越南卫生当局的信任,他们也真的照他的指示去做。」

  因为有数十位医院的工作人员生病,因此三月十一日,河内法国医院宣布关闭起来,不久其他的大医院也做了严格的管控措施。厄巴尼医师的快动作,是使越南避免了爆发性感染的最大功臣,同时也因为透过他的警告,在三月十二日WHO正式向全世界发出 SARS 的警讯。

  但是在这过程当中,沙维欧里医师说:厄巴尼医师与他的夫人奇欧里妮(Giuliani Chiorrini)发生了一次争辩,她质问他先生:「您有三个四岁到十七岁的小孩,照顾这么危险的病人值得吗?」这时厄巴尼回答他的夫人说:「如果不敢面对这种情况,那我为什么要来这边?」后来夫人奇欧里妮在接受一家义大利报纸访问时说:「我先生知道危险,但他说他过去碰过同样的危险,我们不应该太自私,我们必须多为别人想想。」

(未完待续)


本文作者为卫生署国际合作组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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