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路作家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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載著老虎逛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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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月前,住家附近的農地設了一間資源回收場,許多資源回收車就停在小小的產業道路旁,每天上下班我都必須小心的閃過這些回收車。

某日,我依然在鄉間小路會車,猛的一抬頭,一隻老虎穩穩的蹲踞在回收車的車頂,我與牠對望了好一陣子,這輛車的駕駛實在太幽默了,他把資源回收的大老虎粘在車頂上,每天就這樣載著老虎四處逛。接著,我看到第二輛車,車頂是隻大猩猩;第三輛則是泰迪熊,我一路哈哈大笑騎著車回家。

這陣子生活倍感辛苦,一個月內妹妹進出急診間三次;高齡九十的阿嬤大便失禁,我必須天天清理她的房間與浴廁一路迆邐的排泄物;爸爸洗腎狀況不好,血磷居高不下,紅血球跟血色素始終在低空徘徊,讓剛動完腎膀胱取石手術、重感冒的我真想一走了之,因為我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持續多久?我也數不出來我有多久沒休假了……。還好,上帝讓我情緒最低潮時,看到那些載著老虎的資源回收車,還有在大太陽下,蹲在路邊抽煙,吃便當吃得津津有味的工人們,這些畫面讓我覺得生命的價值難以衡量,只看用哪個角度想。

資源回收的工作非常辛苦,每個工作人員都得頂著寒風或烈日在異味中分類,他們的職業在社會價值觀中登不上大雅之堂,但是對我而言,他們的神聖不會比不上醫生或律師,因為他們給了這些破舊的垃圾新生命,就如車頂那隻大老虎;也因為這隻大老虎,我頓時領悟什麼叫做「活在當下」。

活在當下,是不管未來會如何,不管過去是如何,我現在就是要把握快樂的生活,哪怕現在的環境很辛苦,我的「老虎」還是要快樂的伴我遊大街。

去年,一個朋友獨自背著包包到綠島放逐去了,據他說是因為找不到能與他時間配合的同伴,所以決定自己啟程。這也曾是我多年來的夢想,一個人「自我放逐」,可是活了大半輩子,我總是踏不出這一步,因為我擔憂交通、擔憂食宿、擔憂安全、擔憂工作、擔憂家人,太多的擔憂讓我還是縮在殼中。我的夢想好多,可是沒有實現半個!高中同學在竹科工作了十幾年,前陣子辭掉高薪的工作,跑到英國去「流浪」;天寒地凍,語言不通,一個女孩子扛著兩個大行李廂在雪地中找巴士。她告訴我,這是她的夢想,現在不實現,以後就更不可能了。

是啊!有多少人跟我一樣,總是想著以後,但是以後還有多久?還有沒有以後?我認識幾個基督徒的醫護人員,他們把年輕歲月奉獻給毒品橫行、動亂的佤邦,給愛滋蔓延的馬拉威;他們認為,年輕時身強體壯沒有家累,若現在不做,不知以後是否還有機會做這樣的決定?

我的阿嬤九十幾歲了,我不知道她還有多少個「以後」?妹妹病重,加護病房發出多次病危通知,我也不知道她還有幾個「以後」?我一直認為我是被困在家庭與工作的牢籠中,上帝卻藉著資源回收車讓我明白,原來真正困住我的是「我的心」,是「心」讓我不自由啊!

聖經上說,不要為明天憂慮,明天自有明天的憂慮;一天的難處一天擔當就夠了;而且上帝也應許我:「我將這些事告訴你們,是要叫你們在我裡面有平安。在世上,你們有苦難;但你們可以放心,我已經勝了世界。(約翰福音十六章33節)

老虎都可以逛大街了,還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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