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路作家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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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色的玫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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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伴我父親走人生最後一段路,就像送病人一一束黃色的玫瑰花,黃色的玫瑰花代表離別,可是卻是一份愛的禮物!

父親生前患有中風,身體的狀況慢慢走下坡,他還能走路的時候,可以拄著三角助行器歪歪斜斜的走到公園去跟其他老人下棋。家裡只有我與媽媽二個都在家,他中風身體日漸不能行走,是段甜蜜辛苦交雜的使命負擔,我們要幫我爸洗澡,就需要我與母親二個人合作,二個人攙扶著我爸的肩膀,不要讓他摔到地上,帶我爸爸一起把我爸去廁所,讓他坐在馬桶上,媽媽幫爸爸刷背、抹肥皂。

那時有一段時間我在家工作,我會在外出採訪回來後,刻意跟他聊聊天,我會請他伸手抱抱我安慰我工作的辛苦及難過,他總會伸手拍拍我的肩膀鼓勵我。我也跟他聊聊過往,他曾經帶著我們坐著甘蔗車去旅行,為了養我們,做過賣甘蔗,澎湖絲瓜等生意,或是妹妹弟弟回來的時候,我會讓他讓抱抱摸摸他的小孫子,因為那是生命的延續。

後來父親二度中風,情況更嚴重,漸漸地不良於行,他從可以走路到公園,變得需要坐輪椅;他從可以自己料理大小便,因為中風走路緩慢,總會趕回家中的路上,將大便拉在褲子上,身為女兒不好意思處理的我,在慌張之際總會趕緊找在市場做生意的母親,母親就只好趕快放下小攤位的生意,幫忙洗澡清洗衣物,趕緊回家為父親清理大便後的殘局,後來不得已,希望父親包尿布,父親堅持不願意好長一段時間,終於只好答應。

父親癱瘓臥床,需要有人為他翻身、換尿布,夜裡也不能好好睡覺,有時候爸爸會像小孩子一樣鬧著脾氣不想睡覺,信仰基督的我總是拉起他的手,一起向我的主禱告,期待我的父親好睡及期待我的父親健康。每一次我問他願不願意我為他禱告,他總是願意,我想他只是不認識主,但是他願意上帝幫助他。

後來有外勞照顧我父親的生活起居,所以即使外勞推著輪椅帶父親到公園,我知道外勞跟父親的語言是不能溝通的,我擔心他寂寞,雖然我沒有很多時間陪伴他,但是我會特地騎著摩托車到公園,讓他知道有位女兒在意陪伴他,看到外勞在公園忙著跟他們的朋友聊天,他一個人孤單的在公園中坐在輪椅上,我的心不忍,所以有時候會蹲在輪椅前,幫他整理亂了的衣服,甚至摸摸他有些鬍鬚渣的臉頰,我會在公園推起父親的輪椅,走在公園中跟他聊聊天,不知道他心情好不好,我想起我難過的時候仰望天空,看看花總是心情會好些,所以總是告訴我的爸爸可以看看天空花朵,聽聽鳥叫,期待他的心情好一點,希望他不要孤單!

記得他離世的前幾晚,他在家的小小床上嘔吐,我心疼他的病痛,卻依然拉起他的手,向我的主禱告,期待他可以好起來,我們可以一起再到公園去,我推著輪椅陪伴他,只是我的主沒有聽我這樣的禱告,幾天後我的父親在醫院病床前臨終受洗,我在加護病床前告訴他,要跟著耶穌走,主會引導他到天家!

我回想我小的時候,我父親做生意,一兩個星期才回家一次,我高中畢業後,北上求學工作,所以成長過程雖然我知道父親愛我,但父女之間的互動卻不頻繁。但是我陪伴父親這段的經歷,卻是在我生命中,我們父女互動最頻繁的時候,當我第一次在父親的病床上,試著表達「我愛你」的時候,我的父親感動地流下眼淚。

後來我常會試著對我父親表達「我愛你」,我也會鼓勵父親表達,我的父親就會羞澀的說「I LOVE YOU」,這是我這一生中第一次聽到我的父親親口對我「I LOVE YOU」,表達他身為父親對女兒的愛,我很開心及感動,這段時間也是我們彼此間,最常表達父女的愛的一段時刻,不管是擁抱或是口頭表達,所以我該向上帝獻上感恩吧,賜給我們父女這段時間愛的時光。

我的父親一生在廟宇裡擔任主委,雖然他曾經決志過,他生命最後一段時間被疾病纏身,我常常在父親的床前、家裡他習慣坐的位置,公園裡,我拉起他的手,祈求我所倚靠的主幫助我的父親可以健康、可以認識接受主。他生前這段時間能夠有機會認識上帝,我相信是上帝的憐憫及恩典,父親也有一顆柔軟的心接受上帝的幫助!

啟示錄廿一章3-4節「神要親自與他們同在,作他們的神,神要親自擦去他們一切的眼淚。不再有死亡,不再有悲哀、哭號、疼痛,因為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父親被主接走已經一年多,父親在上帝那裡不再有病痛、眼淚,這是我向上帝祈求父親可以健康,上帝給我最好的答案與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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