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造萬物各按其時,耐心等待必要歡呼

【作者:徐敏雄自我與社會的對話 2010.08.15


還記得2005年2月是我開始在這個學校教書的時間點,剛進來的時候,我發現上帝已經在半年前幫我安排了兩個天使—阿芳和哩太太(基督徒)在這個研究所。由於這兩個學生在課堂上經常給我很多正向的回饋(白話文就是「很捧我的場」),讓初任教師的我,即便教學技巧生疏、專業知能孤陋、生命厚度淺薄,卻還是能保有較為正面的自我認同。也是這兩個老鳥願意持續給我支持,讓我可以比較快地適應這個新的環境。

一年半後,阿芳畢業了,她是我第一個畢業的研究生,由於他的學習態度積極,論文品質優異,讓我對指導學生論文這件事產生了一些信心。哩太太為什麼沒有和阿芳一起畢業呢?我想除了上帝可能還交給她其他需要繼續深造的功課外,或許也希望她可以幫我這個菜鳥迎接其他相繼到來的小天使。因為接下來幾年,我所收的研究生—小優、舒小姐、老王、小酪等諸位學弟妹,都跟她有不錯的情誼;此外,也是因著哩太太豐厚的生命力及優異的表現,讓同學們對我及我所任教的課程產生更多的興趣及信心,並且使我可以在班上與他們一同享受真誠、關懷、愉悅的人際關係。

第一個研究生阿芳畢業後三年,我才有第二個研究生(小優)畢業。這三年來,看著其他老師的研究生一一畢業,而自己的「業績」卻絲無進展,坦白說心裡也會有些感慨,彷彿自己真的能力欠佳,無法幫助學生完成論文似的。即便如此,我心中還是深信協助研究生學習到關懷互助、批判思考、問題解決等重要能力,絕對比趕快畢業重要。感謝上帝,小優畢業那一年得到了某基金會頒發的論文獎,由於她大學念的不是什麼名校,卻能成為所上第一個得到正式碩士論獎金的學生,這份從小優那兒沾來的光,大大地提振我陪辦學生紮實學習的信心。

至於舒小姐(基督徒)、老王、小酪的加入我也始終覺得是上帝奇妙的安排,他們三人和哩太太在七月也陸續完成論文口試,準備畢業了。說實在的,個性較為拘謹的我,在課堂上討論一些社會學、哲學或倫理學議題時,經常會讓學生覺得過於嚴肅或緊張;但感謝上帝安排這三個天真善良、活潑好動的學生到我課堂上來,讓整個課堂的氣氛頓時變得輕鬆愉快;從他們身上我也學到很多很有趣的「梗」,進而活化了我帶動班級氣氛的能力。當然,也是因為他們跳躍式的思考和文字表達方式,四年來協助他們修改報告或論文的過程,也大大地磨練了我做為老師該有的耐性、愛心和能力。

在某些人眼中,或許哩太太、小優、舒小姐、老王和小酪這些碩士班「念很久」才畢業的研究生,是浪費時間、偷懶、能力差的代名詞;但在我的生命歷程中,這些研究生卻是陪伴我一同成長、學習如何扮演好「老師」角色的「良師益友」。因為從他們身上,我看到的不是時下許多研究生打混摸魚、逢迎拍碼的爛學習文化,而是謙卑學習、關懷互助和百折不撓的精神,而這些精神是很多大學老師都望塵莫及的。他們不僅開拓我人際互動的多樣性,與我共同營造出強調包容、關懷、積極的學習文化,還幫助我磨練出作為一個老師該有的基本素養。甚至後來許多他們的學弟妹告訴我,之所以來修我的課或找我當指導教授,也是看到舒小姐、老王和小酪等人和我日常生活中的互動狀況,讓他們也想擁有這樣真誠關懷的師生情誼。所以我真的可以說是「托他們的福」了!

回首過去五年半來的時光,真的很感謝上帝對於我們這群人的眷顧,我經常在想:如果沒有這些學生修我的課,我大概早就在「輕鬆學習」的速食文化中倒課陣亡了;如果沒有這些學生活潑我的課堂,我也沒辦法享受與學生一同學習成長的愉悅;如果沒有這些學生經常給我鼓勵、為我禱告、給我寫小卡片或mail,我大概很難從紛至沓來的教學挫敗中站立起來;如果沒有這些學生包容我獨特的人格特質,過去五年半我的生命記憶大概會只能是一片孤寂,而無法充滿關懷與鼓勵;如果沒有這些學生與我一同實踐生命反思與關懷正義等價值,任何的教育理想都只能是畫餅充飢。

很多朋友喜歡問我:「你能不能證明你們信的上帝真的存在?」從我和這群研究生一同走過的生命故事中,我真想跟我的朋友說:你看「神造萬物各按其時、耐心等待必要歡呼」。上帝真的存在!因為哪一個學生要在哪一個時間與我哪一段生命交會,我們又要一同走過多少年歲、學習哪些功課,上帝似乎都有它的旨意和安排。如果阿芳、哩太太、小優、舒小姐、老王和小酪出場的順序、時間長短有任何異動,相信過去五年半那段屬於我們的生命故事也會有截然不同的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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