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大哥

【作者:许媛如网路作家Ⅰ 2011.10.23


「大哥」姓李,高高瘦瘦、仙风道骨,在那个厨房改建成、冬天刮风、夏天漏水的简陋房间,我们「同居」有两年之久。 真令人难忘呀!那段苦哈哈又充满甜蜜的高中生活。我们都是异乡游子,虽然就读高雄第一志愿,可是明星高中的盛名还是没能给我们这群游子安身之处,于是一群半大不小的萝卜头不是「委身」修女院,就是四散租房子。

「大哥」是我离乡背井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在我徬徨无助时,她带我到处找房子,安顿好所有家当后,还泡面给我吃。 那是一栋全部木板隔间的鸽子笼,我们则是住在一楼厨房的小鸽子。厨房?见过吧?就是窗户上有个排油烟管大洞,墙壁贴满磁砖,通常都是在屋子最后面,阴阴暗暗不见天日的小房间。唉!那个排油烟管的洞,还真是我们的恶梦。

冬天的风,呼呼灌进报纸勉强糊住的洞,墙壁永远湿漉漉,晾在房里的衣服滴水滴不完,夜里常感觉怕冷的「大哥」在上铺打哆嗦,啊!我忘了附注说明,大哥是我干姊姊,因为名字跟身材都像帅哥,所以住在宿舍的伙伴们都叫她「李大哥」。

大哥的妈妈早逝,有时入睡前不经意聊起她在天上的娘,大哥还是会在上铺打哆嗦,不同的是床前垃圾桶会多出一把卫生纸。

十五、六岁的女孩儿,考试考不完,衣服不能干,为了省钱泡面度一餐,要我违心说不想家是不可能的,所以常常聊着聊着,上下铺的铁板床就跟着我们的哆嗦一起摇动起来了。

当时雄女到车站得转两班车,要搭上返乡火车,分秒都差不得,所以周末一下课,就可以看到我们一群白衣黑裙匆匆忙忙、拼命挤、拼命撞,因为火车不等人,公车却又慢。大哥的家与我相反方向,可是她总是背起了我的书包,挡在前面帮拄着拐杖、行动不便的我开路,等我平安上了火车后,她才回头赶她的车。

大哥是基督徒,高中时我这个跟屁虫总是跟着她四处游荡,想当然尔,团契也成了我跟班的「休憩之处」。大哥的爸爸经历过神迹,在他罹患骨癌、医师宣布没救之际,他亲眼见到耶稣,耶稣在他患处一摸,癌细胞全不见了,到现在还健健康康的活着。所以大哥非常虔诚,总是对我「威胁利诱」要我读圣经;也因为大哥与团契辅导无尽的爱与关怀,让我认识了耶稣!

一路走来,觉得人的一生实在很奇妙,如果我未曾离家念书,如果我未曾在外租屋,如果我未曾认识李大哥,我不知道福音的种子要到何时才能洒到我心深处。

我现在的生活优渥自由,可是我最怀念的还是那段苦日子,因为上帝在那段非人的日子里,派了一个天使,就是我的天使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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