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蔡文雅 2022.04.17

《多马怀疑不信》（The Incredulity of Saint Thomas），卡拉瓦乔（Caravaggio），1601—1602年。（图片来源／维基百科）


初与卡拉瓦乔（Caravaggio）的《多马怀疑不信》（The Incredulity of Saint Thomas）相遇，是在卡森博士（D. A. Carson）约翰福音注释书的封面。我看着这幅画中每个人的眼神，突然觉得很好奇。

多马的额头紧皱，眼神看往别处，一手扶着腰，看来心中五味杂陈，而两个门徒像科学家一样盯着主被扎伤的肋旁；复活的主握住多马的手，把衣服拉下露出赤身邀请多马探他的伤口。注视越久，我就越对画中的人、对画家想传达的讯息感到好奇。于是我翻约翰福音20章24～29节，想更仔细看看圣经怎么记载这个事件，却发现经文并没有具体提到多马是否真的伸出手，像图画那样探入主耶稣的肋旁，也就是说，这幅画是画家从经文中延伸出来的想像。

那么，为什么让多马的眼神移往别处呢？为什么让他露出如此焦虑的表情呢？我彷佛进入了那个门窗紧闭的屋子，好像成为了多马……。

我总不信！

在一周前，所有的门徒见了我，都说已经看过复活的主，偏偏那时候我不在场，就只有我没看过。我不信！「我非看见他手上的钉痕，用指头探入那钉痕，又用手探入他的肋旁，我总不信。」（约翰福音20章25节）我一定要小心求证，其他的门徒也许醉了？也许傻了？我可不傻。也有可能是长得像耶稣的人来了？也有可能有其他的原因，总之，我才不会那么轻易被骗呢！现在已经过了8天，怎么我就没见过复活的主呢？虽然其他门徒说主把手和肋旁指给他们看，但一定是假的！我不信！

然而，口中说的、心里想的都是不信的我，其实和门徒聚集在一处的盼望又是什么呢？我怕犹太人吗？我是不得已跟随耶稣的吗？当初见到耶稣，为什么就是被吸引，为什么就是跟随了他呢？如果大家说他复活了，会不会是真的呢？如果我不是期待他复活，那我又何必待在这小屋里呢？但是，如果他真的复活了，为什么独独忘了我，专挑我不在的时候出现呢？我不信！我不信他忘了我，我不信他漏了我，难道我在这里躲藏是为了我自己吗？还不是因为信他的话吗？他不明白吗？怎么会忘了我呢？其实他没有复活吧？我不信！

「门都关了。耶稣来站在当中说：『愿你们平安！』就对多马说：『伸过你的指头来，摸我的手；伸出你的手来，探入我的肋旁。不要疑惑，总要信！多马说：『我的主，我的神！』」（约翰福音20章26～28节）

我的主，我的神啊！祢真的复活了，祢真的没有忘记我！祢真的听到我内心的声音。主啊，我有罪了！我得罪了上帝，也是得罪了祢！祢与我们同在那么久，我竟怀疑祢吗？我竟认为祢忘了我吗？我竟骄傲得自认比别人清醒吗？我是无知瞎眼的，却自以为比众人明白吗？而今祢出现了，直指我的内心，看透我的软弱，向我敞开祢自己，竟愿意让我摸祢的钉痕、探祢被扎的肋旁吗？

疑惑退散

我激动地从图片的想像中醒来！似乎感受到多马的恐惧战兢，而且就在耶稣做了这样的邀请后，明白自己是何等地蒙恩，何等被主眷顾，被主安慰。约翰并没有告诉我们，多马是否真的探入了耶稣的肋旁，但不管在真实中是否真的出现画作上的动作，我从这幅画所传达的讯息，似乎了解多马的不敢直视、羞愧与蒙恩。

如同彼得与主耶稣相遇时说：「主啊，离开我，我是个罪人！」（路加福音5章8节）也如同那个回家的浪子对父亲所说的：「我得罪了天，也得罪了你！」耶稣握着多马的手就像他曾对彼得说：「不要怕！从今以后，你要得人了。」（路加福音5章10节）这一次，他也同样温柔地对多马敞开自己的肋旁，邀请多马「不要疑惑，总要信！」耶稣既温柔又谦卑，对于寻求他却看不见的我们，他总是耐心安排，总是安慰引导。

耶稣说：「你因看见了我才信，那没有看见就信的有福了！」所以我知道多马看见耶稣的那一刻，他信了！

我想到自己也曾经对众人说：「我总不信！」除非他亲自向我显现说他是神！除非他让我看见超自然的神迹，除非我刚刚掉的钱包找回来……除非……除非……「我总不信！」然而，复活的耶稣让他的恩典临到我，开了我的眼睛，使我羞愧于那不信的自己；他又握着我的手，敞开更多，让我亲近他，虽然我又脏又不配。

他是主，是为我们受苦的神！当我注视着画中耶稣的眼神及他握着多马的手，宛如他也敞开自己的伤口，对我说：「不要疑惑，总要信。」

说：「来！口渴的人也当来；愿意的，都可以白白取生命的水喝。」（启示录22章17节）

说：「我的肉真是可吃的，我的血真是可喝的。」（约翰福音6章55节）

说：「这是我的身体，为你们舍的。」（路加福音22章19节）

说：「基督必受害，三日从死里复活」（路加福音24章46节）

主，使我愿意成为在空坟前等候祢的马利亚，使我成为喜乐见祢的门徒，使我即使如多马有不信的时候，仍知道祢不放弃我，使我成为那没有看见就信的有福之人，使我成为与祢共进早饭的彼得，使我真实相信祢的复活，说：「主啊，是的，祢知道我爱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