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qrebecca 2010.08.29

午休過後，七O年代熱烘烘的四年級教室裡，同學們無精打采。上課鐘響，教導抱了一個超大的教具進入教室，同學們眼睛亮了起來：

「喂，那是什麼？」

「那是算盤啦！」

「哇，好大的算盤啊！」

「那麼大的算盤怎麼算？」

當同學們七嘴八舌地討論教導抱進來的大教具時，教導面露微笑地說：「今天由教導來代課，這節我要教豬算！」

「教豬算？」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全班似乎清醒了不少。

在小Q村，教導是最資深也是全校年齡最老的教師。聽說一九六三年，小Q故鄉火燒村時，他就在被燒得寸草不留的分校當老師了。村裡的長輩都認識他，並尊稱他為「鄭頭仔」。分校後來成為獨立小學，「鄭頭仔」擔任教務與訓導主任，學生都稱他「教導」。

教導對學生賞罰分明，鄉下小學，教師不穩定，教導常要到各班代課，所以學生幾乎都認識他。他很關心學生，常面帶微笑，可是狡猾頑劣的學生，常被他「電嘎金係係」，所以一聽到「教導來了！」總是成為快閃族。

全班清醒後，教導說：「我們先來認識算盤，…」他把定點上面的一顆珠子往下推：「這是上豬，每顆上豬代表五。」他又把定點下面四顆珠子一顆顆往上推：「這是下豬，一顆下豬代表一….」說完，他問同學：「算算看，這裡有多少？」「五，六、七、八、九，九！」「對，上豬代表五，加上四顆下豬，所以是九。」

接著，教導說：「那，算完以後，我們要把這些豬歸位，把豬歸位叫做『整豬』……整豬時，小算盤只要用拇指和食指就可以了，但是這個算盤很大，所以我要請一位同學出來幫忙整豬。」

教導看了看，看到後面一位不專心的同學，就叫他：「你，你叫什麼名字？」同學們向後看，那位不專心的同學心虛的不敢出聲音。「他叫 × 文和啦！」「好，文和，請你出來整豬！」教導不慍不怒的看著文和。

文和走到黑板前，不知如何下手，「就把豬推回去啦！」同學們好心地提醒他。於是文和把上豬和下豬全推了回去。

「很好，整得不錯，等一下要專心喔，今天這堂課，我們就請文和出來整豬！」接著教導又用算盤教了許多簡單的加減算法，每次算完，就喊一聲：「文和出來，整豬！」

在文和整過無數次的豬以後，教導問：「今天教的豬算，有沒有問題？」

一位同學舉起手來：「教導，請問是不是因為上豬比較貴，所以代表五？下豬比較便宜，所以才代表一而已？」

教導聽完，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突然大笑起來，接著，他拿起白粉筆，在掉了漆的黑板上寫了斗大兩個字----「珠」和「豬」，然後微笑地說：「今天我們是上『珠算』不是上『豬算』，所以是『上珠』、『下珠』，不是『上豬』、『下豬』，那，這堂課，老師都叫文和出來做什麼呢？」

「整珠！」同學們開心地往後看，不約而同地回答說：「文和出來，整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