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典不是「祝福」,而是「關係」。

【作者:Virginia Yip永恆的答問 2021.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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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d doesn't give us hypothetical grace in a lifetime supply. He gives us what we need one day at a time.

──Timothy Keller

上帝賜給我們恩典,並不是以一種空泛的、一次給足我們一輩子使用的方式,而是在每一天,一次又一次地把我們當下所需的恩典賜給我們。

──提摩太‧凱樂


我發現,許多時候那些看了我寫的東西又按讚的人,他們的回覆和我所講的完全是兩回事,有時甚至是背道而馳。為什麼呢?因為,他們讀聖經也好,讀文章也好,都帶著一套固有的、固執的、自己察覺不到的神學框架去讀。

例如,你跟他們講「要以敬拜的心來面對苦難」,他們聽到的是「那就要用堅強的意志力來培養敬拜的習慣」;你跟他們講「當放棄建立自己的義,全心接受基督的義」,他們聽到的是「那就要多多操練信心,或更多破碎自己、學習謙卑」;你跟他們說「改變生命的關鍵在於羨慕上帝的榮美」,他們聽到的是「那就要在每次靈修時更加尋求與主相交的親密感覺」!總之,你怎樣企圖把一種以上帝為中心的思維進路講給他聽,他就怎樣從一種以人為中心的思維進路來理解你講的話。

對恩典片面的理解

提摩太‧凱樂這句話在講什麼呢?如果你是在華人教會中長大,我包準你會說:「我知道,這話的意思,就是要我們日日信靠主、依靠主,每日從主那裡支取能力來度日。」你之所以會如此理解這句話,是因為華人教會「受益」於《荒漠甘泉》匪淺!這句話要是在《荒漠甘泉》中,一定會被編入「信心篇」中!

但這裡講的是「恩典」!恩典這個詞對今天的信徒來說,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熟悉到一個地步,大家已不清楚它的含義了。一說到恩典,就會聯想到一切從上帝而來的好處:能力呀、幫助呀、平安喜樂呀,甚至是一些實際的東西,如醫治、成功、財富等等。「恩典」(grace)一詞幾乎已經成為「祝福」(blessing)的同義詞了。不錯,在某種意義上,上帝一切的祝福都是恩典,因為恩典的意思就是我們不配得的東西,而罪人能夠蒙上帝賜福就是恩典,這樣理解是沒錯的。但問題是,我們對恩典的理解僅限於此。

聖經提到「恩典」一詞時,最常出現的是在論及救恩一事上。然而,一提到恩典與救恩的關係,我猜華人信徒也一定會想:「我知道你要講什麼了!不就是說上帝稱我們為義,乃是因著耶穌基督在十字架上的救贖,這是無條件的、是我們不配得的,所以全是恩典嗎?」是!但是,你若是從救恩的角度來理解凱樂的這句話呢?又是什麼意思?如果你只知道恩典是與稱義聯繫在一起的,那麼凱樂這句話你只能從天主教的神學來理解了。

所謂天主教神學意思就是,上帝並不是一次性地拯救而讓我們永遠得救,而是把得救的恩典一點一滴地透過每次彌撒、告解或其他聖禮分我們一點。但是,如果你相信的是上帝稱我們為義是一次性、直到永遠、永無增減的,那麼你就要重新反省你對「恩典」在「救恩」一事上的認識了。

每一天活在恩典中

在救恩一事上,恩典不僅在我們信的那一刻是恩典,在我們信主後的每一刻,也都是倚靠恩典度日。這不僅是說我們在成聖的道路上,單靠自己的力量不夠,需要上帝不時賜下能力拉我們一把,而且是說,我們起初是如何因恩典而稱義,現在也要如何因恩典而成聖!

那麼,我們起初是如何因恩典稱義的呢?就是我們認識到自己原來一無是處,一切足以讓我們感到自豪、覺得上帝必定會看重的東西——無論是我們的智慧、我們的努力,還是我們尋求的心志、我們向善的意願……這一切在上帝眼裡不過是破爛的衣服,一文不值,而讓我們被接納的原因,只有一點,就是上帝自願接納我們。換言之,我們認識到,我們被稱為義的原因不在我們這裡,只在上帝那裡;不是我們有什麼可愛之處,而是上帝對我們發出了一種無條件、測不透的大愛,這就叫做「恩典」。

那麼,我們又當如何走成聖的道路?還是和我們起初怎麼得救、被稱義一樣!就是每天不斷認識到自己是多麼敗壞、自己的動機和心思意念又是多麼汙穢不潔、自己的言語行為是多麼虧欠上帝的律法,不斷承認自己一切以為上帝會看重的東西或努力,其實都是一文不值的,這樣,我們就會再一次來到上帝的施恩座前求赦免、求接納了。

而每天活在恩典中的人,也必定會是一個與基督有位格際關係(PERSONal relationship,註)的人。「基督」不僅僅是對他們有所要求的至高標準、或是他們效法的榜樣、或是他們服事的對象、或是他們求助的源頭而已,而且是他們的朋友,是他們隨時的拯救和安慰。

那麼,恩典為什麼是每日賜下來的呢?因為信徒在成聖路上對自己罪的認識,是一天一天逐漸加深的,而恩典與認識罪是息息相關,且是成正比的。不但如此,上帝賜下恩典與賜下嗎哪一樣,不是一下子全部賜下來,讓我們存到恩典庫房裡備用的,要是這樣,生性為罪人的我們就會覺得今後無需再與上帝有任何瓜葛了。祂每一天賜下新的恩典,因為祂樂意與我們建立屬於我們個別的關係。只有靠恩典成聖的基督徒,才不會把基督教變成一個「掛名基督」的信仰!




註:「位格」(Person)一詞在中文一直沒有一個大眾化的翻譯。英文的Person ,指的是一個有思想、有情感、有意願、活生生的存在者。中文一般將之翻譯成「人」,而inter-personal則譯為「人與人之間」,或稱「人際」。但世上可以被稱為Person的,除了人,還有上帝、還有天使。所以中文一般用「位格」來表示除了人以外的有知識、有理性、能辯善惡、有情、有義、有愛的存在者,而這樣的存在者之間的生命交流,則稱為「位格際」的交流,即有別於純理性、純理論、純意識型態、無生命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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