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的故事

【作者:陈沛君希望森林 2015.11.08


那天我回娘家要把那几条裤子修改一下,顺便剪头发,大姐和小妹已在娘家等候,我们吃过饭,闲聊几句,我去办我的事,裤子没修改,原因是无法放宽,只能修改长短,至于剪头发,通常我坐上去,把眼镜拿下,等于闭上眼睛,全权由美发师处置,因为相信她的专业,指定明珠剪发有二年了。看看时间,眼看接孩子来不及了,催促她,完成后,我说可以了,没再看清楚,明珠再三谢谢,我便急忙出去,回到娘家,大姊看到觉得清爽好看。

回到家,已过了接孩子的时间,她不理我,言而失信,未能事先照会,虽不好受,我也忍气吞声,这时回头在镜中好好端详发型,对镜中的我简直不敢接受,怎会如此的短?不久外子回家,看到我的一头短发直嚷奇丑无比,我对他的诚实相告,心有戚戚焉,心想她怎能如此对我,把我该有的美容都给破坏殆尽,外子直言无讳认为这是他所见我剪的无数次头发中第二丑的,第一丑的要数结婚前烫的那颗爆炸头。

让我回想过去曾变换过无数次的发型,短发到长发都试过,无非是想找到适合自己脸型的髪型,寻找适合自己气质的感觉,但每一次的尝试都是一趟冒险之旅。

发禁

国高中的年代尚在发禁中,头发没有任何变化的空间,清汤挂面的发型,在我看来省却很多麻烦,保留少女的清纯形象,但是失去个人的独特性。或许愈是严格规定,同学愈是想在同中求异,总有人在为头发争取更多的自由,就像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权益。如今目睹这一代的国高中生,正是女儿们的年代,发禁解除,可以留发不能卷发,不能染发,学生们所争的既然不是长短问题,就只能在发色上作文章,以别于他人。女儿由于天生是卷毛的黄毛丫头,去烫个平板烫,又好奇的去染咖啡色发,老师看到要她染成黑发,以免其他同学起而效尤,结果却是没完没了,像一场无法挣脱的梦靥,发色掉了,又被误以为染金黄色,被要求染黑色,痛苦白白受,没给她机会回复到原本的发色,直到升入大学才得还回天然的本色,发质得以修复。青春期的孩子是何等在这些地方,或在别处表现出自己的主张,争取自主权,也多么须要让他们明白遵守团体规范的必要性。

德国之平头

大学毕业后,到德国游学,教会的德国妈妈出于好意,修剪我的头发,哪知大刀阔斧下,把一头秀发换成一头短发,几乎是阿兵哥的小平头,且当中还有坑坑洞洞,使我真是羞于见人,好在头发还会长长的正向思考解救我,让我不陷于自忧自愤,也能原谅他人,落落大方的照常上课生活,好像不曾发生这场头发事件,在不经意间安然度过不少异样的眼光,别人还以为我剪了一款前卫的发型。

结婚的爆炸头

和外子结婚前一周,幸幸然去烫了头发,心想应该会有加分作用,因为听说烫过的头发易于作新娘造型。美发师知道我是准新娘,于是建议我用最好的药水,人生难得「奢侈」一回,满怀期待有个很好的效果,因为一分钱一分货嘛,殊不知烫出来的发型,简直是个爆炸头,或者是狮子头更确切。这要如何见人?如何收拾残局?眼看只有一周的时间即将上阵,又要如何面对准新郎?他看到是否会被惊吓到?这些臆测盘旋在心中不知如何是好,「丑媳妇总要见公婆」,于是当准新郎看见我这一头预期之外的发式,只是一笑置之,安慰我也许仍有可为,说不定经过造型师的「妙手回春」,摇身一变成为动人的新娘。

事情真的没有我想像的糟糕,造型师还是有办法「化腐朽为神奇」,心中的顾虑也就烟消云散,坦然的步入礼堂!要感谢外子当年的接纳,化解当时的情况,将危机化为转机。

发白

随着岁月的流转,不知何时开始增添华发,曾自豪的头髪不经意间出现白发,虽然染发可以遮盖岁月的痕迹,却掩不住逐渐老去的事实。仅管社会学家、心理学家或人口学家将年老的定义重新衡量,年龄往后,但老化是自然的现象。「白髪是老年的冠冕」是圣经的话,接受一头白发是荣美的象徵,从全黑到全白的过渡期是黑白相间的灰发,黑白发之间的消长,会让人困扰,也得学会用欣赏的眼光回应。

头发是我们身体的一部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损伤,孝之始也!」(论语),圣经上也有:「我们的头发他都数过」。我们珍爱着头发,在乎他的美丑,和别人的眼光。头发诉说着许多光阴的故事,时代的转折,回想着头发的起起落落,正如人生所经历的高山低谷。

圣经中的头发

圣经中和头发有关的故事,就属参孙和押沙龙的故事。参孙是一位士师,在黑暗的世代 神使用他对付非利士人,非利士人知道他是大力士,要知道他力量的来源,派了大利拉探询这个秘密,大利拉使出浑身解数猜测,参孙骗了她三次,最终拗不过大利拉死缠,揭开头发的秘密,因他从母胎就归 神作拿细耳人,若将头发剃掉,他的力气全然消失,于是乘他睡觉剃了他的发。当他醒来力气全无,被绑住又挖他的眼。后来头发长出,求 神给他这次力量复仇,他死时杀的非利士人比活着的时候多。因着不圣洁的生活,给仇敌有机可乘,遭来杀身之祸,认罪悔改后,力量回复,将功赎罪,完成托负。

押沙龙是大卫王的儿子,是一位俊美的人,拥有一头厚重的头发,每到年底剪发一次,所剪的头发重二百舍客勒,然而他对王位有野心,对父亲大卫不忠叛变,父亲躲避儿子的追杀,令大卫十分痛苦,后来押沙龙兵败,骑骡子行在茂密的树林里,不料密枝将押沙龙的头发卡住,骡子离开,大卫的将领约押闻风,就带人前往将悬挂在树上的押沙龙刺死。这是大卫家的家庭悲剧,与先前的不良示范有关。

这两则故事看见,参孙的头发是 神给他的力量来源,完成使命的利器;而押沙龙的美发增添俊美形象,也是惩罚他的器具。都在于个人的品格决定了结果,头发以下的甚于头发以上的,其损失更大呢!

回到我自己的头发:我对外子的反应无比超然淡定,经历无数次惨痛教训,只有往好处想,好消息是头发还会留长,剪坏的下次再剪好,但是我更需要学会和美发师沟通,说明我所希望的发型而非任她宰割,晚上我得用这款失败品去面对一个聚会!想一想,再看一看这款短得像小男孩的发型,就决定难得一次脱槌吧!终究,上帝爱我、外子爱我、弟兄姊妹爱我、以及我爱我自己,都不是因为我头顶上这些头发,而是因为我就是我,那么,何妨自在欣赏这款第二丑的头发呢!


图片提供/123R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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